我家狗狗的祖先,據(jù)說來頭很大。
據(jù)說,它們曾是青藏高原橫行四方的野獸,直到六千多年前才被人類馴化。
據(jù)說,它們是雪峰上活佛的坐騎。
據(jù)說,它們是世界上敢于和虎豹搏斗的犬類。
頭大而方,嘴短而粗,鬣長而厚,狀如獅子,我家狗狗多少保留了一些祖先的相貌。但我不知道,經(jīng)過了漫長的世代繁衍,在它的體內(nèi),還留存著祖先的幾分血液?
深邃的蒼穹,潔白的雪峰,晶瑩的湖泊,遼闊的高原,那里是它的故鄉(xiāng)。而現(xiàn)在,它被我關(guān)在三樓小小的陽臺上。
一個刮臺風的晚上,打雷,大雨,我到陽臺上喂狗狗。
狗狗盤臥在角落里,說:怎么天上這么大的響聲,又落下這么多的水?怕怕。
我笑:你連豹子都不怕,還怕這個?
它說:在故鄉(xiāng),沒聽過天上這么響的聲音,沒見過天上這么多的水。
我問:這里好,還是故鄉(xiāng)好?
它說:這里挺好,煙花繁華,衣食不憂。但,我還是更懷念故鄉(xiāng),那里才是快樂老家,它近在心靈,遠在天涯。
我愕然:原來你也聽過陳明的歌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