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世界上,每個人都是人,人的一生,什么情況都可能。
人最寶貴的是生命,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,在生命的懸崖旁,縱使已掉進(jìn)了一半,但我相信,有希望就會有奇跡。
一
那個周末,陽光很明媚,我的心情很好,不知是周測考得好,還是內(nèi)心回家的激動。
我匆匆收拾好東西,拎著一包書,快步地走著??绯鲂iT,尋找父親的身影,人群中我看見了大姨夫,便一搖一擺地跑過去。父親就站在姨夫的身旁,還是像往常一樣接過我的包,把我?guī)У杰嚺?。意外的,我發(fā)現(xiàn)車?yán)镉泻枚嗳?,以前父親帶我的時候車?yán)锞臀液透赣H,現(xiàn)在我突然覺得有些異常,家里出什么事了?
可車?yán)锏臍夥詹⒉怀林?。父親和坐在車?yán)锏娜碎e聊著,車?yán)镞€放著電影,我便靜靜地看著電影,心想:或許只是順路帶到了這些熟人吧(雖然我一個也不認(rèn)識,但父親與他們談的語氣,并不陌生。)
一路上母親打了好多個電話過來,開始是問帶到了我沒有,然后又說什么擔(dān)心,讓父親趕快回家,隨后又和父親說了幾分鐘,至于內(nèi)容,我沒聽清楚。父親放下手機(jī),說道:“今天本不打算回去,她(指我)媽老是打電話催我,說她外奶(外婆)擔(dān)心,也不知是誰說漏嘴了,這么忙,還讓我趕著回去?!甭牭竭@里,我便開始猜測,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了。車?yán)镆魂嚻届o過后,我忍不住問道:“爸,家里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父親只是淡淡地回答:“沒事?!蔽揖椭?,父親肯定不會告訴我,到家再問母親吧。
我望著窗外,天變化得真快,整個天空是陰暗的。路兩旁的景物不斷地退去,我看著電影,什么也不敢多想。
到老房子了。母親站在路旁,車剛停下來,她就伸出手打開車門:“xx(我的名字),快下來,進(jìn)屋去!”我便乖乖地下了車,但我沒進(jìn)屋,風(fēng)狠狠地刮著,忽然間我覺得一身的棉衣都很單薄。“快點去我媽那,她擔(dān)心啊?!蹦赣H對父親說,那焦急的語氣,在我心里留下了一片陰涼。
父親把車開走了,母親就把我拉進(jìn)屋中。大姨煮了一鍋的雞蛋面,便盛了一碗讓我吃,我什么也沒說,只是靜靜地吃著。吃完后,母親便想辦法打發(fā)我去新房子那頭,我知道母親的意思,便接過鑰匙就走了。一個人在房子中,一點點的動靜都能讓我嚇得心驚膽戰(zhàn)。我寫了一章小說,便關(guān)掉電腦,靜靜地等著。
母親終于進(jìn)來了,燈光下的母親很憔悴,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噓寒問暖,而是對我說父親去醫(yī)院陪舅舅了,讓我今晚和她一起睡。我應(yīng)著,便跟著母親上了樓。
屋中,燈也關(guān)了。母親忽然抱著我哭了。我很是吃驚,一向什么都不怕的堅強(qiáng)的母親哭了,舅舅究竟怎么了?生什么病了?難道是絕癥嗎?我胡思亂想著,輕輕地問道:“媽媽,舅舅怎么了?”
“xx,”母親的聲音輕輕的,含著說不盡的悲傷與恐懼:“你大舅,你大舅得了一種怪病……昨天下午被送去醫(yī)院……臨走時動都不能動……”母親抽噎著,說的話也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”我焦急地問道。
“他,從到醫(yī)院就沒吃一口飯……現(xiàn)在被關(guān)在隔離室里……正常人身上有300多塊血小板,醫(yī)生講你大舅身上只有30多塊……”母親越說哭得就越厲害。
我聽著母親哭,也實在忍不住了:“媽——”我哭著,然后說:“你別哭了,媽媽,你哭,我怕……”
媽媽便抱著我:“xx,別怕,媽媽在呢!”
等媽媽不哭了以后,我又問道:“那舅舅得的是什么病?”
“我也不清楚,好像叫什么熱的,醫(yī)生只講那是一種罕見的感染病,整個泗洪縣一年只能遇到三四例……治好的可能性很小……”母親又哭了:“xx啊,你大舅他……說走就走了,你爸今晚去看著他,還不知情況怎樣……昨天夜里一個人一夜都沒睡……早飯沒吃,中午就吃一口,晚上我就喝點茶……吃不下去啊!”
“好了,媽,你怎么老往壞處想呢!你要往好處想啊,只要你有希望,就一定會有奇跡?!辈恢醯模冶某隽诉@么句話。
“奇跡,奇跡有可能嗎?唉,你不知道我心底有多害怕……”
我沉默著,我怎么會不知道呢?一個女人,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家庭。她不希望家里少任何一個人,女人的心是脆弱的,都是水做的,表面看上去很堅強(qiáng)的媽媽也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啊!深夜,一個人空守著這么大個房子,白天一個人做生意,心理焦慮著,擔(dān)心著,吃不好,睡不好,白天又聽不到好消息,有誰不恐懼呢?
“你外奶身體本來就不好……她對這件事不清楚,昨天天快黑的時候,檢察院來一大群人對你大舅家和周圍的人家消了毒,你外奶昨天沒動,什么話也不說,就是怔怔地看著人……”母親繼續(xù)說著。
“那你告訴她沒事不就行了?”
“跟她講過沒事的,可她不聽,畢竟是她的兒子,她能意識到?!?BR> 我不再說話,母親哭著就睡著了,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漆黑的屋子,一種從未有的恐懼感襲上心頭,難道這就是宿命?我在心里不斷祈禱著,因為我相信,有希望就會有奇跡。生命啊,你的寶貴萬物不可及,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堅強(qiáng)的,我從來沒有想到厄運會降臨到我身邊親人的身上……
那天晚上,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我才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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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。
又一個周末,爸爸沒有來接我,在回家的路上,太陽很明媚,我不知道舅舅的身體怎么樣了,只是一心相信,有希望就會有奇跡。
到家里,媽媽不再對我哭,但也沒有笑過。只是說危險期已經(jīng)過去了,家里人都急著打預(yù)防針。母親說是鄉(xiāng)政府讓打的,整個陳圩鄉(xiāng)都打,預(yù)防的,是大舅那種病。爸爸忙著請醫(yī)生吃飯,大舅在醫(yī)院里依然不吃,大小便解不下來,吃一點就吐一點,整個身體都腫得不成樣,抽血化驗后的傷口難以止住。
現(xiàn)在,母親對我笑了,她說,大舅能回來過年了。外婆也恢復(fù)了原狀,能夠笑了。
而我,也放松了許多。
我相信,一切皆有可能,有希望就會有奇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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